扎根农村大地办教育，这所学校“把每个孩子扶上马，再送一程 ”| 特别报道

民小编说

这是一朵农村教育里的奇葩。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泰来县大兴镇中心学校扎根于土味儿重的农村，却解决了教育现代化中最现实的问题；这里的人教育改革冲锋在前，名利面前却悄悄退后。

这样一所扎根农村大地的学校，它是如何从“一维”办基础教育转变为“三维”办基础教育、职业教育、成人教育，进而开创了农村教育“多点成才”的新局面？请随中国教育报刊社融媒体采访报道组一起去看看吧！

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泰来县大兴镇中心学校（以下简称“大兴学校”）一定是农村教育里的一朵奇葩。

它偏远却又先进。它扎根于土味儿重的农村，却开创性地落实了党的教育方针。

它传统却又现代。它遵循2500多年前提出的“因材施教”，却解决了教育现代化中最现实的问题。

它前卫却又保守。这里的人教育改革冲锋在前，名利面前却悄悄退后。

20多年来，校长李果带着一群教师“一根筋”地办“对得起人”的教育，他们培养的人让学生动心、家长动容、老师动情。

01

能考上大学的是部分，把所有学生都往升学这一条道儿上赶，是不是一种蒙骗？

1997年，是大兴学校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年份。

这一年，大兴学校成为了“创建综合中学”试点学校，在基础教育中融入职业教育和成人教育，创建了第一个职教班。就在这一时刻，在学校领导班子调整中，教研组长李果被破格提到了副校长的位置上，抓毕业班的教学工作。

之前，大兴学校的中考成绩一直很不错，前一年5个学生考上了县一中，在当时的16个乡镇20余所中学中名列榜首。

学校原来定下了升学指标“保5争10”，还打算开一个10人小班，重点培养。又一年的应试大战即将拉开！

可李果有不同想法，为师12年，他一次次地亲眼目睹：每年都有大批孩子要么辍学，要么熬到毕业还得回家。他们“养猪不如嫂子，种地不如老子，说话办事像傻小子”，难道我们的教育就是要培养新型“无用农民”？

教育的本质是什么？怎么做教育才“对得起人”？

当时，党中央已经明确素质教育的概念。1996年，国家教委重推汨罗素质教育典型经验，1997年又在山东烟台召开了全国中小学素质教育经验交流会，而素质教育的核心理念正是“面向全体、全面发展”。

李果认真研究党的教育方针和教育政策，“每一条、每个字我都去抠，去研究，去琢磨”。

然后，李果找到校长李德君，提出要在全校搞素质教育，并把小班扩大为30人。他系统分析了党的教育方针、学生生存和发展的现实、时代发展对人才的需求，有理有据，切中要害，深深打动了李德君。为学生计长远、为学校计长远，李德君明知这么干阻力很大，依然顶住压力给了李果最大的赞许和支持。

那一年，大兴学校开始探索素质教育。

李果提出了“克服应试以应试”的口号，所有加班加点加量的做法都被取消，还不准订额外的教辅资料，限制手印试卷。老师们一下子不会教了。李果给出新思路，“教材是基准，课堂是根本，减负是保证，以精取胜，以准取胜”。

教师陶立新至今记得李果的话：“如果课堂上有本事，就不可能额外加重学生负担。”逼着老师搞教研、向课堂要效率。

结果，这一届中考成绩刷新了纪录，16人考上了县一中，在泰来县引起了不小的震动。第二年，同样的打法，考上了23人。这下，老师、老百姓有点信了：搞素质教育不一定降低升学率！

但是，李果心里的疙瘩还是没解开，他算了一笔账：学校一届有300多毕业生，就算能考上50人、80人，可还剩200多人，他们的未来管不管？把他们都往中考这一条道儿上赶，是不是一种蒙骗？

2000年国家出了新政策，职高学生可以考大学了。这一年，大兴学校的第一批职高生恰好毕业。当初的52人班到了高三只剩下7人，但结果很震撼：参加高考的5人全都考上了大学！

全镇一片哗然：通过职高还可以考大学？！

这触发了李果“分流”的念头：如果每个学生在初中就能确立一个适合自己的发展目标，能考清华的奔清华去，升不了学的去职教，既能考大学还能学门技术。

这就是发展目标教育的思想源头。

最大的阻力来自教师。那时候，教师每天夹着书本进课堂，满脑子想的都是知识、分数、升学。把学生分流到职教，还怎么成才？！

为此，李果专门组织了一场“教师呛呛会”。他知道，一说“分流”肯定要呛呛。果然，老教师反应特别激烈：李果，你不为升学，为啥？扯淡！

如何与顽固的“唯分数”“唯升学”价值取向抗衡？

“只有鲜活的、生动的、具体的人，才可能让学生动心、家长动容、老师动情。”李果给大家描绘了一个愿景：“如果孩子是放牛娃的料，我们就去坚定他放牛的目标，让他热爱家乡、友善邻里、孝敬父母，有一定的养牛知识、热爱牛，毕业后可以吹着牧笛去放牛。”

后来，大兴学校成为集幼儿园、小学、中学、职业教育、成人教育于一体的镇中心学校。2003年李果做了中学的校长，2009年做了大兴中心学校的校长，理念的内化反复做、实时做，就没有停过。

李果一边利用“早点晨会”、周业务会、教研活动月进行价值引领，一边用评价手段推着教师干了起来。

齐齐哈尔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、泰来县委书记李岩松多次以大兴学校为样本来研究学校和农村教育，他说：“办教育就需要这种‘一根筋’的精神，能够一张蓝图绘到底，对认准的事坚持抓，不贪一时之功，不图一时之名，做打基础、利长远的工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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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手一套个性化发展近期目标评价卡，是学生每一天、每节课、一言一行的发展引领，也是教师开展各项工作的着力点

目标教育让每一个学生都能出彩

帮助每个学生确立适合自己的“发展目标”，从理念落到行动上，首先需要建立一套科学的发展目标体系。

大兴学校的办法是“科研拉动”：他们把发展目标教育方案作为总课题，下设5个子课题，子课题下再设近30个子课题。主管领导负责组建子课题组，教师选择适合自己的研究项目进行小课题研究，每学期一结题、务求实效。

可是，大家都没有科研经验，怎么保证研究质量？

李果有一次在省里参加科研培训，领到一个百十来页的小红本，里面把科研操作写得特别明白。大家就按着小红本里写的规范方法，从立项、选题、形成课题研究方案，到过程性的研究再到结题，做了起来。

逐渐地，大兴学校形成了“常规工作科研化，科研工作常规化”的工作模式，科研竟成了强项。最开始的校级课题，在“十一五”期间逐级滚动为县级、市级、省级课题并圆满结题，“十二五”期间的课题滚动到了市级，“十三五”期间的课题滚动到了省级。这是很多农村学校不敢想的事情！

一个基于学生发展阶段特点、逻辑严密的“目标体系”也如期建立。

“目标体系”把学生发展目标按时间长短划分为长远目标、阶段目标和近期目标三个层次：“长远目标”即理想，贯穿义务教育九年；“阶段目标”即“初中后做什么人、干什么事、上什么学”，是“长远目标”的具体化；“近期目标”即自己一个月、一学期、一学年的“成长目标”，是“阶段目标”的具体化。三个目标彼此关联、层层递进，是从当下到理想的路线图。

在“阶段目标”上，学校根据当时实际规划了三个选择方案：初中后→普高→大学；初中后→职高→高职大学；初中后→中职→就业。大兴学校实行“五四制”，故六年级就开始进行“阶段目标”和“近期目标”的引领，七年级开始引导学生认识自我、认识家庭、思考选择，八年级确定“阶段目标”，九年级正式分流。其中，“职高”为大兴学校办的职业教育，实行的是“升学、就业两条腿走路”，九年级是职高预科，可以根据个人情况随时回到普教班。

负责职教的副校长晏景跃说：“分流采用完全自愿原则，不完全按成绩分流，我们引导学生参考自己的兴趣爱好与家长一起敲定。如果学生志在职教，就是成绩全年级第一名，我们也鼓励支持。”

班主任郝欣欣教的是普教班，她说，九年级每年都有从职教班调回普教班的情况，但基本上又都回去了，还是觉得职教更适合自己。所谓“知止而后有定，定而后能静”，回去后反而安心上职教了。

“近期目标”是学生每一天、每节课、一言一行的发展引领与标准。“近期目标”分品行、学业和专长三个维度。其中，“学业目标”包括成绩、态度习惯方法、学业跟跑目标三个指标。“态度习惯方法”最难做实，大兴学校就系统地从各科的课程标准、课本、《中小学德育工作指南》里分学期整理出“菜单”，让每个学生对标选择。“品行目标”是最难落地的指标，学校从《中小学生日常行为规范》、“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”“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”等要求里整理出“菜单”，分年段分解出6项一级指标、22项二级指标、22项三级指标，供学生选择、纳入自己的“近期目标”。

学校把“近期目标”的确立和评价分三个维度落到近期目标评价卡上，每个学科、专长培养、品行都有一张学业评价卡（正反两页），一学期一套表格，一月一填，逐月推进。

确立发展目标不能“草率”，要真正适合自己才行。近20年来，大兴学校逐渐研究出一套较为成熟的“目标形成”课程体系，这是大兴学校最费时、费力、费心的校本课程，包括升旗、学校发展目标教育下文化建设解读、班会早点、发展目标教育会、综合素质评价过程、视频实践类、家长学校8课时、抗洪文化、学初起始课9个模块148节课，课程名字不花哨，关键是做法实在。背后有“八有”刚性要求即有原则、有责任分解、有侧重、有课时、有课程、有结果、有推动、有使用等做支撑，整个课程贯穿初中四年。

经历过这个过程，每个学生拥有的专属发展目标体系是较为科学的，是建立在全面了解、充分思考基础上的，精准度高。

例如，九年级学生陈思瑶的理想是当医生，“阶段目标”是“考入泰来一中”。她近期的品行目标包括：跟跑自己的品行榜样，积极参加“孝心行动”、每周改掉一个坏毛病行动。她制作了口号座位卡，放在课桌左上角时刻提醒自己。一个月下来，她能习惯性地坐直了，学业成绩也稳中有进。

近期目标评价卡还是教师开展德育、教学、专长培养、评价等各项工作的依据。

“过去我看到学习差的学生就生气，师生矛盾就是因为学不学习。现在我会研究每个学生的近期目标评价卡，通过适恰的作业设置、日常关注去帮他们达成自己的目标。”八年级语文教师任春华说，“我现在看到的，是未来的放牛娃、未来的科学家、未来的艺术家……”

“我回答不对时，老师们的眼神会说话‘不用着急，再试试’。” 八年级学生丁法然说。

“目标适合自己，就产生了自主学习的动力。”李果说，“这时再进行课堂改革，效果都非常好。”在大兴学校，毕业班一直是课堂改革积极的“先行者”。

4年下来，就有了8套近期目标评价卡， 按顺序放到一个夹子里，毫无难度就解决了综合素质评价问题。

围绕发展目标教育的开展，大兴学校还对管理、德育、教学、专长培养、综合素质评价、劳动教育六大操作模式进行了系统探索。所有模式都是“关注和促进每一个学生的发展”这个核心理念的内化。一些农村教育中的难点、瓶颈问题如艺体教育、农村学生课外阅读等，不但破解，还发展出了特色，成为“金名片”。

以艺体特色为例。

一开始就有人建议李果搞个精英队，出成绩快。但这不是他的追求：“用艺体给每个孩子的生活增添丰富多彩的元素、点燃他们的艺术之光，才是我们最大的成绩。”

在缺少专业课教师的前提下，2000年起，学校开始聚焦美术、音乐、体育特长三个短板搞普及：“一班一品”美术教育、人手一件小乐器、中学普及排球（后来小学普及小足球）。大量开展“校园吉尼斯”、排球颠球、跳绳等小型艺体比赛，让有特长的孩子展现自我。

校本课程让每一个学生都有艺体专长

今天，走在大兴的校园中，所有孩子有一个共同特点：皮肤是黑的、身体是壮的、眼睛是亮的。他们刷新了传统农村学生的形象，体魄强健，由内而外地散发着自信与坚毅。

我们留意了一下“小眼镜”数量，45人小学班有两三个，50人中学班有四五个。根据学校最新统计，小学、中学、职高共2883名学生，“小眼镜”仅占9.7%；小胖墩儿仅占3.2%。实际上，在这里“小眼镜”“小胖墩”从来没有成为普遍性问题。

小学从2006年开始用课题拉动全体小学生课外阅读，用“‘课外阅读’课内读”培养阅读兴趣、建立课外阅读积分制并纳入期末测评、开展长达一个月的读书节等，培养学生的阅读习惯，还通过开设亲子阅读课、向家长开放图书室（角）、书香家庭建设等活动“小手拉大手”，带动乡村文明的进化。

在今年的齐齐哈尔市首届“亲子诗词大会”上，小学的赵依萱一家经过预赛、复赛、决赛，在55个家庭中获得第一名。在之前齐齐哈尔市教育局组织的全市中小学“我最喜欢的一本书”读书活动中，大兴学校获得了3个一等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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扎根农村大地，开创农村教育“多点成才”新局面

大兴学校的电子屏上常常展示孩子们的金句，其中一句让李果感触很深：人生不在于你所处的位置，而在于你面朝的方向。

“我们能力一般，但是朝向对了，最后竟然也有了很多意外收获”。20多年做下来，不知不觉地，基础教育的功能在大兴学校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拓展。

现在，学校已经从“一维”办基础教育转变为“三维”办基础教育、职业教育、成人教育，开创了农村教育“多点成才”的新局面。

在大兴学校，普教班也设置了职业教育课和劳动技术课，普及农业生产知识和农具使用技术。但总的来说，普教班的出口在升学，只是升学路径更加多元。

泰来一中是省示范性高中，所有初中校都把它作为角逐对象。泰来一中校长杜君彪对大兴学校评价很高：“大兴学校几十年大旗不倒，升学稳居乡镇第一，它的毕业生素质非常全面，艺体方面尤其活跃，是社团和排球队的骨干力量。”

也是因为艺体普及搞得好，大兴的一些孩子真就具备了走出去的能力。近3年，大兴学校已有66名学生通过足球、排球、田径等特长，被黑龙江省体校、齐齐哈尔市体校、齐齐哈尔市一中和恒昌中学录取，成为继中考升学之后的第二个优质出口。

副校长吴昊把艺体教育与德育进行深度融合，提出了艺体教育的四个原则：“做好人”“学好习”“不服输”“练好技”。把德育、学业和意志培养放在了技术训练之前，学生的发展后劲儿都很大，不少学生高一时就发展为国家一级运动员。

目前，学校因艺体特色被认定为“全国社会足球青训品牌机构”“全国青少年足球菁英试点学校”“黑龙江省足球传统示范学校”“全国青少年足球特色学校”“齐齐哈尔市田径后备人才基地”“黑龙江省美术基地”。

职高教育，是大兴学校教育的第三个优质出口。职高开设的专业不多：种植、养殖是涉农专业，美术普及中发展出了工艺美术专业，基于订单培养新开设了钢铁冶炼、机电设备安装与维修专业，三届共4个班170个学生。

别小看它，大兴学校的涉农专业可是黑龙江省一块响当当的招牌。截至2017年，大兴学校共培养了1500多名职高毕业生，培养出3名全省专业技能大赛第一名，9个专业升学考试全省第一名，119名本科生、745名专科生，每年在全省种植、养殖对口专业本科升学中几乎占据半壁江山。更为当地培养出了十余户年产值几十万元到100多万元的种植养殖大户，培养了300多名新型农民。

有一年，晏景跃带着学生去参加八一农大的毕业典礼。没想到，毕业典礼上讲话的毕业生代表是大兴学生，新生代表是大兴学生，披绶带领队的是大兴学生，大兴学生甚至还单独组建了女生排球队。

这些孩子当年的初中成绩都不突出，转入职高后“后队变前队”，才有了今天的优秀与明天的大好前途。可很少有人知道，大兴学校的职高专业课是被一群零基础、非专业出身的教师带出来的。

朱义良是学校党总支副书记，兼教养殖专业课。早年在参加中职专业课教师国培时，面对一群毕业于北京农大、八一农大、吉林农大的学员，朱义良自我介绍说：“我是高中毕业，民办教师出身，我的专业知识来自哪里呢？我小时候放过猪、骑过牛、撵过羊，了解农业生产，热爱农村生活。”

就在这么一批农村教师带领下，职高教师团队自学理论知识，把专业与农村生活结合，创造出了更生动、更活泼的教学方法：城市学校在观察动物解剖图时，朱义良抓来自家的小笨鸡让学生解剖，指导学生通过“摸牛”来认识牛的骨骼结构；每年的6月，他们带着家长、学生到各对口招生院校考察，让学生了解自己的专业和就业前景。

这些流向职业教育的学生，一部分留在了本校上中职，另一部分基于专业方向的选择，在学校的鼓励下到了外地中职就读。

2019年，泰来县政府牵线搭桥，大兴学校与大企业合作，订单培养专业人才，面向全县招生，很多孩子是“半道儿捡回来的”。3年后他们将被派驻国外，月收入过万元，对50多个家庭的脱贫来说意义重大。

“把每个孩子扶上马，再送一程”，这是李果这么多年来的“目标”，他做到了。

任春华1995年来大兴中学工作时，每周末都要去动员流失生返学，但是念一段就又回去了：“如果学生看不到希望，说什么都是空洞的。”近些年来，学生几无流失，在“城市挤乡村空”、交通发达的大环境下，全镇的孩子竟然都选择留在大兴学校读书。

如今，大兴镇发展为周边规模最大、最繁荣的乡镇，房价跟县城一样高，大兴镇党委书记李彦会说：“大兴学校功不可没！它不仅留住了学生、聚了人气，还为脱贫攻坚扶了‘智’和‘志’。”

从2002年起，大兴学校陆续开展“劳动力转移培训”“农村实用技术人才培训”“新型职业农民培训”等培训班100余次，培训5000余人次，不少人成为当地的致富带头人和种植养殖大户。学校成立为农服务室，购进仪器义务为农民检测土壤、鉴定化肥。在全镇所有村屯建立为农服务网点免费提供技术咨询，依托学校农科示范基地领着农民看、带着农民干。

大兴学校已然成为当地的人才培养中心、农村文化建设中心、为农服务中心、农业技术示范中心。今年7月10日，黑龙江省农村义务教育工作会议也特意选在大兴学校召开。

大兴学校今天的成绩背后，是一群不寻常的教师。

这里的农村教师去市里、省里参加教学比赛，不拿一等奖，就觉得对不起学校、对不起自己。可是，他们却不想去城里享受现代生活，全校200多人都整齐地在学校边上买房定居。特级教师陶立新的话代表了他们的心声：“我发自内心地觉得这里是最适合我的。”

大兴学校的凝聚力来自哪里？

李果被问得有点不好意思，笑笑说：“我的管理是‘最不善于管理的管理’，做法是用目标凝聚人，事业引领人。”

这时，齐齐哈尔市教育局局长刘凤德说了一件事：市里要推荐“全国先进集体”和“全国先进个人”，两项只能选其一，市局想给李果报个人先进。李果却毫不迟疑地拒绝：“我不要先进个人，要先进集体。”

在推教师上，他却很用力。他骄傲地说：“2019年，我们学校4名教师获得国家级、省级先进奖项，5名教师获得市级先进奖项，11名教师获得县级先进奖项。”

也许，这就是教育管理的最高境界：处无为之事，行不言之教。

就像李果在《兴中赋》里写的那样：“或曰：教育何为？兴中对曰：为有根本。”

“做有根本的教育”并一以贯之，这就是大兴学校最大的办学心得。

（中国教育报刊社融媒体采访报道组成员：夏越、苏令、曹曦、冀晓萍、崔斌斌、彭诗韵，执笔：冀晓萍）

文章来源 | 《人民教育》2019年第22期

图片来源 | 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泰来县大兴镇中心学校

微信编辑 | 孙粉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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